【Blood】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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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d】永遠
兩人僵持了幾秒, 埃裏克突然笑了，“很好。”
好？
好什麽？
洛星不理解，仍警惕地盯著埃裏克的一舉一動。
“我該感到高興才是。”埃裏克重新倚靠上座椅, 拍了拍手, 沒一會兒, 房門被叩響，走進來一個侍者。
一碗中式湯面被輕輕放到一旁的矮桌上，埃裏克順著端著托盤的白手套擡了下眼，“但丁呢？”
侍者不敢直視這位大人，低垂著眼睛面帶微笑, “但丁先生只吩咐把這碗面送進來。”
之前還迫不及待的要等洛星醒來，說要下廚做哥哥喜歡的湯面。
湯面上蔥花新鮮, 輕盈地漂浮著，面條根根分明，清澈鮮美的湯裏臥著按克數計價的貢品級牛肉塊，正熱騰騰地冒著香氣，看來這碗面為了等洛星醒過來被重新做了一次又一次。
埃裏克拿起筷枕上架著的陶瓷筷子, 插.進湯裏，攪散了造型整齊完美的細面。
“你是但丁身邊的人吧？我對你有印象。”
侍者肉眼可見地緊繃了起來, 卻仍保持笑容, “承蒙先生眼熟, 自從畢業我便一直在但丁先生身邊工作。”
侍者的樣貌亦是金發碧眼，不過頭發編成了辮子，工整地束在腦後——是未能繼承卡厄斯姓氏的親眷裝扮。
“但丁先生最近一直在忙著營地外圍的巡查警戒工作，我還記得是先生您吩咐的。”
“嗯, 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麽回事。”埃裏克漫不經心地把筷子撂下, 抽出帕巾，開始擦拭手指。
“但丁先生很重視您的每一句話。”侍者說。
話裏的暗示很明顯，但丁大概率是因為工作上突發的情況，才沒能親自把面送進房間來。
“行了，你出去吧。”埃裏克說，“把這碗東西拿走。”
侍者楞了一下，隨即躬身道，“是。”
“等等。”一旁的洛星突然說道，“不要拿走，我想吃。”
侍者知道睡在卡厄斯先生房間裏的人不簡單，就連自己服侍的但丁先生都從來沒在裏面過夜過——其實兩人一起過夜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且都是在但丁先生的住處。
所以自打他進門，眼睛都不敢有絲毫餘光掃向床那邊。
沒想到那人居然一開口就打斷了卡厄斯先生，他這才下意識地看過去——略有淩亂的黑發，白皙的皮膚，大半的機械身體，野性又冷厲的眼神，確實是個令人一眼難忘的漂亮男人……竟感覺與但丁先生有著莫名其妙的相似。
但丁先生常念叨的哥哥，不會就是面前這個人吧？
而且每次一提到這位哥哥，但丁都會和電話裏的卡厄斯先生鬧不愉快，好像兩人都與這位“哥哥”有著不同尋常的關系。
聽說這人是卡厄斯先生從戰場上帶回來的，親自抱在懷裏，一下都不讓別人碰，就連醫生的檢查建議都拒絕了。
反應過來的侍者立馬收起眼神，低頭緊盯著腳尖——別亂看，別亂看，自己只是個地位低微的親眷，不是什麽都能看的，而且這樣的人物有幸看一眼就夠了。
“你要吃？”埃裏克想確認一下，“你不是喜歡寬的面條嗎？讓後廚再做一碗，很快的。”
“不用，就這碗。”洛星才不在乎面條是寬是細，他的身體急需能量，胃裏吃飽了多少可以給岡格尼爾提供些能量，雖然遠不及循環液充能來的有效，但多少能讓他能從床邊輕松站起來。
“行。”埃裏克朝侍者吩咐道，“再拿一副碗筷過來。正好我也餓了，跟著吃點。”
洛星：……想吃再讓人做一碗行不行？這點東西也跟我搶。
……
“說吧，什麽時候放我走？”洛星三兩下就吃光了面條和牛肉，抹了抹嘴——那碗看著碗口挺大但其實碗底比較淺，本來沒幾口的東西還讓埃裏克給分去了一半。
“這麽自信我會放你？”埃裏克扔了帕巾在托盤裏，“你可是給我制造了不少麻煩，ID項圈美人。”
洛星記得但丁附身在小萊時曾說過，埃裏克需要他和周彧在一起——是的，他已經想起來一切了。看來好好吃飯真的能治病，就連後頸都感覺不那麽疼了。
“你抓我來，不就是為了放我走嗎？”洛星了解的埃裏克不會做沒有價值的事情，自己被抓，肯定是為了交換更對他有利的東西，“直播間中斷也是你搞的鬼。”
“我承認，一開始我並沒有把你那無聊的小游戲放在眼裏。是我低估了你的魅力，我向你道歉。”
小游戲？魅力？
這居高臨下的輕視態度讓洛星火大，卻也懶得跟這人說多餘的，索性緊抿起嘴唇不再說話。
“看來你已經想起來了。”埃裏克見洛星對這個id稱呼沒有任何疑惑的反應，便確信他恢覆了記憶，“你對記憶抹除的抵抗性已經形成，看來下一次有必要再換一種編輯方式了。”
像抗藥性一樣，靠刺激大腦、編輯信號多次清洗記憶會產生抵抗性，可是正常人撐不到那麽多次數就已經意識擬海崩潰、瘋掉了，而洛星的意識源自湧巢，根本無法摧毀。
多年前但丁系統的成型就徹底證實了這一點，唯一能讓洛星的意識徹底安息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將他的意識放歸湧巢，像一滴水一樣重回【神髓】大海般的意識中。
也正是洛星意識的堅不可摧，才給了埃裏克一次又一次清洗他、揉捏他的肆無忌憚。
“下一次？不是現在？這次怎麽發慈悲了。”洛星忍不住譏諷道。
埃裏克沒說話，只是換了一張手帕，繼續擦拭手指。
只要接觸周彧，洛星的抵抗性一次比一次來的快——洛星的記憶錨點在周彧身上。
上次也是一樣，洛星接到任務去暗殺周彧，原本已經得手，卻在最後把【心】給了周彧將其救活。
感應到宿主失控的監視芯片立即啟動程序，開始清除洛星的記憶、摧毀洛星的肉.身，制造一種“違背主人【願望】就會遭到異能限制”的假象，只有再次回到埃裏克身邊，他才能撤回【願望】——其實是終止監視芯片的運行。
然而因為暴恐特遣隊辦事不利，洛星被子彈掃射成了一灘肉泥，芯片隨著半邊大腦被毀掉了。
但丁系統預言的沒有錯，不光是記憶錨點，洛星的‘命運錨點’也在周彧身上。
只要放兩人在一起，洛星就註定會一顆成熟的【心】，等到了那時，命運將會站他這邊——但丁系統預見了他的永生。
“我也不願意抹除你的記憶，讓你忘了之前的一切，忘了你是如何教養我的。可是如果不忘了一切，你會一直承受痛苦，因為你是永生的，我的老師。”
埃裏克說，“你自己也明白，所以你默許了。如此這般，才能徹底清除你身為洛老師的記憶。”
洛星聽到‘洛老師’這個稱呼，臉色冷了下來。
那不是他，只是他的‘上輩子’罷了。
“如果你不想忘記，就會像現在這樣產生抵抗性。”埃裏克說，“可供更換的編輯記憶的方式有限，留給我的機會不多了……或許這是最後一次。”
怪不得。洛星心道。
“沒有或許，這就是最後一次了。”洛星盯著那雙灰藍色的眼睛，“說吧，要什麽條件才能放我走。”
“我可沒答應過你。”埃裏克面帶笑容，“在你睡著的時候給你使用了抑制劑，可似乎Alpha專用的易感期抑制藥物對你來說已經不管用了。你的身體還有些過敏反應，所以用量很小。”
洛星：……殺千刀的Enigma。
埃裏克站起身，走向床邊的洛星，“現在的清醒不過是發情期的間隙而已。這時候放你走，你也走不出這裏的大門。”
“在數千萬人觀看的直播裏發情的樣子，你不想再被這裏的監控拍到吧？”埃裏克站到了洛星面前，高大的身影將洛星完全包裹。
洛星覺察到危險，渾身僵硬，強忍著埃裏克靠近所引起的生理性不適，沒有任何動作。
“洛星，你被標記了。”
“本該是我的。”男人俯身，聲音靠得更近，就在耳邊，“這麽多年，我有無數次機會……但我沒他那麽卑鄙。”
似乎感應到到他的小狗緊張到不會呼吸了，埃裏克站直身體拉開距離，微笑著伸出手，摸了摸洛星的頭發，“我的弟弟格雷厄，原本多麽聽話的孩子，就是這樣在你的縱容下被寵壞的。”
指節滑落向下，捏住洛星的耳垂輕輕揉搓，像在親昵地愛撫著。
“不過這都沒關系，只有我能永遠陪著你。”
……
夜晚，濃霧彌漫，空氣突然潮濕了起來，這樣的天氣變化對於湧巢所在的第八區來說再正常不過了。
就要換班的守衛在通訊裏提醒輪崗的隊友，多穿件防雨外套，夜裏可能會下雨。
剛說完，一擡頭卻看見濃霧中出現了一道人形的輪廓。
“誰！”守衛緊張地立馬端起機槍，朝對面警告道，“這裏是聯盟政府的營地領域，請不要再靠近了！”
可是人影並沒有在乎這個警告，依舊緩緩朝著他走來。
“我再說一次！這裏是營區禁地，外來者禁止靠近！再靠近我就開槍了！”守衛語氣嚴厲，實則緊繃的身體卻沒有任何說服力。
這裏可是第八區，若是從濃霧中猛地竄出一只怪物都不如面前這個緩步靠近的人形詭異恐怖。
“西南3區外圍，有人擅闖營地，請求支援。”守衛在通訊裏呼叫增援，然而幾秒鐘過去了，周邊區域的巡邏隊員沒有任何反應。
“西南3區外圍有異常出現！請求支援！”守衛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又等了幾秒，依舊沒有任何應答。
而那人形依舊在靠近，甚至舉起了雙手，像是投降的姿勢。
“媽的，聽不懂人話是不是？！”守衛拉動保險栓，翁的一聲，機槍充能完畢，“老子叫你不要動！站在原地！”
人形還在走近，完全不在意那蓄能的藍色槍口。
已經警告過三次，按照規定，就算對方是個手無寸鐵的平民，守衛也有權力將對方擊斃。
他猶豫了一下，仍選擇扣動扳機，卻突然發現自己動不了了，連勾動手指這麽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
一切都變得漫長而恐怖，他像被封進了水泥裏，緊繃到連呼吸都不能。
濃霧中的人形越走越近，直至能看清真容。
——原來是但丁先生啊。
守衛長呼一口氣終於放松下來，身上都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槍口放了下來，守衛連忙調整面部表情，準備為剛才自己用槍指著上司而道歉。
可是他剛要開口，卻聽見咻的一聲微響，噴湧的血液遮住了他的視線。
他楞了一下，隨後臉上露出不可思議又極度驚恐的神情，雙手捂住自己的脖子，通的一聲跪倒了地上。
守衛連聲音都發不出，沒一會兒，便徹底停止了掙紮。
“你不要怪我哦。”但丁瞇起眼睛笑著，擡腳踢了踢地上屍體的腦袋，“是那個叫周彧的小崽子脅迫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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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好什麽？
洛星不理解，仍警惕地盯著埃裏克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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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中式湯面被輕輕放到一旁的矮桌上，埃裏克順著端著托盤的白手套擡了下眼，“但丁呢？”
侍者不敢直視這位大人，低垂著眼睛面帶微笑, “但丁先生只吩咐把這碗面送進來。”
之前還迫不及待的要等洛星醒來，說要下廚做哥哥喜歡的湯面。
湯面上蔥花新鮮, 輕盈地漂浮著，面條根根分明，清澈鮮美的湯裏臥著按克數計價的貢品級牛肉塊，正熱騰騰地冒著香氣，看來這碗面為了等洛星醒過來被重新做了一次又一次。
埃裏克拿起筷枕上架著的陶瓷筷子, 插.進湯裏，攪散了造型整齊完美的細面。
“你是但丁身邊的人吧？我對你有印象。”
侍者肉眼可見地緊繃了起來, 卻仍保持笑容, “承蒙先生眼熟, 自從畢業我便一直在但丁先生身邊工作。”
侍者的樣貌亦是金發碧眼，不過頭發編成了辮子，工整地束在腦後——是未能繼承卡厄斯姓氏的親眷裝扮。
“但丁先生最近一直在忙著營地外圍的巡查警戒工作，我還記得是先生您吩咐的。”
“嗯, 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麽回事。”埃裏克漫不經心地把筷子撂下, 抽出帕巾，開始擦拭手指。
“但丁先生很重視您的每一句話。”侍者說。
話裏的暗示很明顯，但丁大概率是因為工作上突發的情況，才沒能親自把面送進房間來。
“行了，你出去吧。”埃裏克說，“把這碗東西拿走。”
侍者楞了一下，隨即躬身道，“是。”
“等等。”一旁的洛星突然說道，“不要拿走，我想吃。”
侍者知道睡在卡厄斯先生房間裏的人不簡單，就連自己服侍的但丁先生都從來沒在裏面過夜過——其實兩人一起過夜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且都是在但丁先生的住處。
所以自打他進門，眼睛都不敢有絲毫餘光掃向床那邊。
沒想到那人居然一開口就打斷了卡厄斯先生，他這才下意識地看過去——略有淩亂的黑發，白皙的皮膚，大半的機械身體，野性又冷厲的眼神，確實是個令人一眼難忘的漂亮男人……竟感覺與但丁先生有著莫名其妙的相似。
但丁先生常念叨的哥哥，不會就是面前這個人吧？
而且每次一提到這位哥哥，但丁都會和電話裏的卡厄斯先生鬧不愉快，好像兩人都與這位“哥哥”有著不同尋常的關系。
聽說這人是卡厄斯先生從戰場上帶回來的，親自抱在懷裏，一下都不讓別人碰，就連醫生的檢查建議都拒絕了。
反應過來的侍者立馬收起眼神，低頭緊盯著腳尖——別亂看，別亂看，自己只是個地位低微的親眷，不是什麽都能看的，而且這樣的人物有幸看一眼就夠了。
“你要吃？”埃裏克想確認一下，“你不是喜歡寬的面條嗎？讓後廚再做一碗，很快的。”
“不用，就這碗。”洛星才不在乎面條是寬是細，他的身體急需能量，胃裏吃飽了多少可以給岡格尼爾提供些能量，雖然遠不及循環液充能來的有效，但多少能讓他能從床邊輕松站起來。
“行。”埃裏克朝侍者吩咐道，“再拿一副碗筷過來。正好我也餓了，跟著吃點。”
洛星：……想吃再讓人做一碗行不行？這點東西也跟我搶。
……
“說吧，什麽時候放我走？”洛星三兩下就吃光了面條和牛肉，抹了抹嘴——那碗看著碗口挺大但其實碗底比較淺，本來沒幾口的東西還讓埃裏克給分去了一半。
“這麽自信我會放你？”埃裏克扔了帕巾在托盤裏，“你可是給我制造了不少麻煩，ID項圈美人。”
洛星記得但丁附身在小萊時曾說過，埃裏克需要他和周彧在一起——是的，他已經想起來一切了。看來好好吃飯真的能治病，就連後頸都感覺不那麽疼了。
“你抓我來，不就是為了放我走嗎？”洛星了解的埃裏克不會做沒有價值的事情，自己被抓，肯定是為了交換更對他有利的東西，“直播間中斷也是你搞的鬼。”
“我承認，一開始我並沒有把你那無聊的小游戲放在眼裏。是我低估了你的魅力，我向你道歉。”
小游戲？魅力？
這居高臨下的輕視態度讓洛星火大，卻也懶得跟這人說多餘的，索性緊抿起嘴唇不再說話。
“看來你已經想起來了。”埃裏克見洛星對這個id稱呼沒有任何疑惑的反應，便確信他恢覆了記憶，“你對記憶抹除的抵抗性已經形成，看來下一次有必要再換一種編輯方式了。”
像抗藥性一樣，靠刺激大腦、編輯信號多次清洗記憶會產生抵抗性，可是正常人撐不到那麽多次數就已經意識擬海崩潰、瘋掉了，而洛星的意識源自湧巢，根本無法摧毀。
多年前但丁系統的成型就徹底證實了這一點，唯一能讓洛星的意識徹底安息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將他的意識放歸湧巢，像一滴水一樣重回【神髓】大海般的意識中。
也正是洛星意識的堅不可摧，才給了埃裏克一次又一次清洗他、揉捏他的肆無忌憚。
“下一次？不是現在？這次怎麽發慈悲了。”洛星忍不住譏諷道。
埃裏克沒說話，只是換了一張手帕，繼續擦拭手指。
只要接觸周彧，洛星的抵抗性一次比一次來的快——洛星的記憶錨點在周彧身上。
上次也是一樣，洛星接到任務去暗殺周彧，原本已經得手，卻在最後把【心】給了周彧將其救活。
感應到宿主失控的監視芯片立即啟動程序，開始清除洛星的記憶、摧毀洛星的肉.身，制造一種“違背主人【願望】就會遭到異能限制”的假象，只有再次回到埃裏克身邊，他才能撤回【願望】——其實是終止監視芯片的運行。
然而因為暴恐特遣隊辦事不利，洛星被子彈掃射成了一灘肉泥，芯片隨著半邊大腦被毀掉了。
但丁系統預言的沒有錯，不光是記憶錨點，洛星的‘命運錨點’也在周彧身上。
只要放兩人在一起，洛星就註定會一顆成熟的【心】，等到了那時，命運將會站他這邊——但丁系統預見了他的永生。
“我也不願意抹除你的記憶，讓你忘了之前的一切，忘了你是如何教養我的。可是如果不忘了一切，你會一直承受痛苦，因為你是永生的，我的老師。”
埃裏克說，“你自己也明白，所以你默許了。如此這般，才能徹底清除你身為洛老師的記憶。”
洛星聽到‘洛老師’這個稱呼，臉色冷了下來。
那不是他，只是他的‘上輩子’罷了。
“如果你不想忘記，就會像現在這樣產生抵抗性。”埃裏克說，“可供更換的編輯記憶的方式有限，留給我的機會不多了……或許這是最後一次。”
怪不得。洛星心道。
“沒有或許，這就是最後一次了。”洛星盯著那雙灰藍色的眼睛，“說吧，要什麽條件才能放我走。”
“我可沒答應過你。”埃裏克面帶笑容，“在你睡著的時候給你使用了抑制劑，可似乎Alpha專用的易感期抑制藥物對你來說已經不管用了。你的身體還有些過敏反應，所以用量很小。”
洛星：……殺千刀的Enigma。
埃裏克站起身，走向床邊的洛星，“現在的清醒不過是發情期的間隙而已。這時候放你走，你也走不出這裏的大門。”
“在數千萬人觀看的直播裏發情的樣子，你不想再被這裏的監控拍到吧？”埃裏克站到了洛星面前，高大的身影將洛星完全包裹。
洛星覺察到危險，渾身僵硬，強忍著埃裏克靠近所引起的生理性不適，沒有任何動作。
“洛星，你被標記了。”
“本該是我的。”男人俯身，聲音靠得更近，就在耳邊，“這麽多年，我有無數次機會……但我沒他那麽卑鄙。”
似乎感應到到他的小狗緊張到不會呼吸了，埃裏克站直身體拉開距離，微笑著伸出手，摸了摸洛星的頭發，“我的弟弟格雷厄，原本多麽聽話的孩子，就是這樣在你的縱容下被寵壞的。”
指節滑落向下，捏住洛星的耳垂輕輕揉搓，像在親昵地愛撫著。
“不過這都沒關系，只有我能永遠陪著你。”
……
夜晚，濃霧彌漫，空氣突然潮濕了起來，這樣的天氣變化對於湧巢所在的第八區來說再正常不過了。
就要換班的守衛在通訊裏提醒輪崗的隊友，多穿件防雨外套，夜裏可能會下雨。
剛說完，一擡頭卻看見濃霧中出現了一道人形的輪廓。
“誰！”守衛緊張地立馬端起機槍，朝對面警告道，“這裏是聯盟政府的營地領域，請不要再靠近了！”
可是人影並沒有在乎這個警告，依舊緩緩朝著他走來。
“我再說一次！這裏是營區禁地，外來者禁止靠近！再靠近我就開槍了！”守衛語氣嚴厲，實則緊繃的身體卻沒有任何說服力。
這裏可是第八區，若是從濃霧中猛地竄出一只怪物都不如面前這個緩步靠近的人形詭異恐怖。
“西南3區外圍，有人擅闖營地，請求支援。”守衛在通訊裏呼叫增援，然而幾秒鐘過去了，周邊區域的巡邏隊員沒有任何反應。
“西南3區外圍有異常出現！請求支援！”守衛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又等了幾秒，依舊沒有任何應答。
而那人形依舊在靠近，甚至舉起了雙手，像是投降的姿勢。
“媽的，聽不懂人話是不是？！”守衛拉動保險栓，翁的一聲，機槍充能完畢，“老子叫你不要動！站在原地！”
人形還在走近，完全不在意那蓄能的藍色槍口。
已經警告過三次，按照規定，就算對方是個手無寸鐵的平民，守衛也有權力將對方擊斃。
他猶豫了一下，仍選擇扣動扳機，卻突然發現自己動不了了，連勾動手指這麽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
一切都變得漫長而恐怖，他像被封進了水泥裏，緊繃到連呼吸都不能。
濃霧中的人形越走越近，直至能看清真容。
——原來是但丁先生啊。
守衛長呼一口氣終於放松下來，身上都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槍口放了下來，守衛連忙調整面部表情，準備為剛才自己用槍指著上司而道歉。
可是他剛要開口，卻聽見咻的一聲微響，噴湧的血液遮住了他的視線。
他楞了一下，隨後臉上露出不可思議又極度驚恐的神情，雙手捂住自己的脖子，通的一聲跪倒了地上。
守衛連聲音都發不出，沒一會兒，便徹底停止了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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